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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2章 親爸後爸5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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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六點,胡夏蘭準時醒來, 坐起身子, 正準備下床穿鞋,身子猛地頓住, 負氣似的重新躺回床上,家裏請了阿姨,根本不需要她天不亮起來做早飯。

她躺在床上毫無睡意, 旁邊傳來韓澤清淺的呼吸聲, 阿姨是韓飛宇請來的,肯定向著韓飛宇, 到時候她會不會趁她不註意, 對她和明達做些不好的事情?

不行, 她得去盯著她。想到此,她趕緊下床, 急忙下了樓。

陳阿姨也剛起床, 她洗漱完畢從衛生間出來, 擡頭看到神色慌張的胡夏蘭,心裏直打鼓,剛起床,她慌什麽?她眼睛微睜,胡夏蘭該不會擔心她偷家裏東西,特意過來盯著她吧?

想到此, 她憤怒了, 忍著氣瞥了眼胡夏蘭, 韓哥他們沒起來,暫時先忍著,如果胡夏蘭的態度還是如此,哪怕看在韓飛宇的面子上,她也不會再做下去。

陳阿姨沒有管她,徑自去了廚房準備早飯,胡夏蘭臉也沒洗,緊跟著她進了廚房,幽靈似的站在她身後,陳阿姨特別不習慣,她做了這麽多年保姆,從來沒見過胡夏蘭這樣的女主人。

陳阿姨沒管她,開始做三明治,昨晚舒濤跟她說了,早飯給她和她哥準備三明治、牛奶、雞蛋、水果。

胡夏蘭看到她的動作,就知道那三明治是給那兩個崽子做的,她忍不住問道:“你熬粥嗎?”

她可吃不慣三明治,每早必須喝粥。

陳阿姨回頭看她一眼:“胡姐,要喝粥嗎?”

廢話,不喝粥,她提什麽?

胡夏蘭顯然不耐,語氣不怎麽好的道:“你來我家是做保姆的,做飯前難道不應該問問主家吃什麽嗎?就這樣隨便做,萬一做的飯我們不喜歡怎麽辦?都留著你吃嗎?想的倒挺好。”

這麽多天的憋屈日子,胡夏蘭的忍功,面對家裏花錢請來的保姆時,再也裝不下去。

陳阿姨條地轉頭,驚愕的看著她,她到底做了什麽,這女人這麽懷疑她?她簡直不敢相信韓哥那麽端方有禮的男人,娶的媳婦素質如此差勁,這麽多年的保姆生涯,她從沒被主家這麽侮辱過,哪個待她不是客客氣氣的?

她紅著眼:“胡姐,我是保姆不假,但我規規矩矩做事,不偷不搶,你不用含沙射影的說我占你家便宜。說句老實話,你家給的工資不算最高的,如果不是看在韓飛宇的面子上,我不會來你家,酸了吧唧的看不起誰呀。”

胡夏蘭仿佛被戳中了痛處,大聲質問道:“你說誰酸了吧唧的?”

陳阿姨來之前,就從韓飛宇那裏大致了解韓家的情況,韓飛宇說到這位繼母時,語氣極為冷漠,她挺喜歡韓飛宇的,小夥子性格活潑,聽說還是什麽大設計師,找他設計婚紗的權貴富商數不勝數,那麽本事的小夥子,看到她時,也是極為客氣。

這麽好的小夥子,沒想到韓家人,好像並不知道他能掙到錢,只以為他沒什麽本事,是普通的職工,掙的錢也沒有那位叫劉明達的繼子多。

這一切都說明什麽?

說明胡夏蘭這位後媽,並沒有韓哥說的那麽賢惠,肯定都在裝模作樣,而韓飛宇和韓舒濤兄妹竟然願意花錢請保姆,就是為了讓胡夏蘭少累點兒,想到此,她更加覺得胡夏蘭心機深重。

看她早上起床,就這麽精神,哪裏像是累病的?

再說,五十幾歲的人,說年輕不算年輕,說老的話,她也絕對不老,起碼胡夏蘭看著就不像五十幾歲的人,保養的那麽好,做幾天飯,就累病倒了?她的身體是有多虛弱?

陳阿姨冷冷的:“當然是你酸了吧唧的。”

既然已經撕破臉,她就不打算繼續在這個家裏做下去,雖然有點對不起韓飛宇,但被人盯賊似的盯著,是個人都忍受不了,她原先的雇主曾經打電話讓她去幫忙,但她侄子是韓飛宇的徒弟,她幫韓飛宇,就當是幫侄子,所以答應來韓家,沒想到發生這樣的事情。

胡夏蘭沒想到陳阿姨竟然敢跟她頂嘴,她不可置信的瞪著她:“我是你的老板,你只是保姆,是打工的,你這麽說我,你不怕我把你開除了?”

陳阿姨不屑的一笑,說道:“你盡管開除我。可以這樣說,你家是我做事的主家,最窮的家庭,你算什麽老板?就是我的工資都不是你開的。”

這保姆是在看不起她家嗎?胡夏蘭嗤笑:“你不過是個保姆,你有什麽資格看不起我們?”

兩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爭執起來,陳阿姨完全是有恃無恐,反正她不打算做了。胡夏蘭則是想,吵吧,吵吧,最好把這女人趕出去,明凱的房子就騰出來了。

兩人的吵聲越來越大,吵醒了樓上睡覺的韓舒濤,她昨晚趕稿子,淩晨三點多才睡覺,她感覺自己剛睡著沒多大會兒,就被她們吵醒了,火大的拉開門,幾步下樓:“吵什麽吵,還讓不讓人睡覺了?”

陳阿姨和胡夏蘭兩人吵紅了眼,哪怕韓舒濤吼了她們,她們也沒住嘴。

韓澤、韓飛宇、劉明達、王沛凝幾人也跟著下了樓。

韓澤看清楚廚房中正在吵嘴的兩人,忍不住皺眉:“怎麽回事?”

胡夏蘭回過頭,看向韓澤,有點心虛,不過還是硬氣的道:“老韓,你也知道每天早上,我就想吃點米粥,可是陳阿姨做早飯前,問都不問我們一聲,就依著自己的意思做了三明治,我不過是提了提,她就跟我吵了起來,這樣脾氣火爆的保姆,誰家用的起啊,而且,而且她還說我酸了吧唧的......”

陳阿姨站在旁邊斜著眼瞥她,任由她把話說完,她倒要看看這女人能編出什麽花樣來,聽到最後,她知道為什麽韓哥會被這女人糊弄了,瞧她那話說的,十句話裏,兩句真話八句假話,真真假假的,別人聽了,就會信以為真,挺會說的哈,飛宇和舒濤都是直性子人,不怪他們小時候,被她擠兌的搬了出去。

韓舒濤揉揉脹痛的腦袋,幽幽的說道:“阿姨,是我跟陳阿姨說讓她早上準備三明治的,你要吃米粥,你直接跟她說便是,我就想問問你們大清早的吵什麽?”

韓澤面無表情的看向胡夏蘭。

胡夏蘭臉色一白,不敢擡頭看韓澤。

韓澤沒說話,眉頭皺的更深,深沈的看著胡夏蘭,不知在想什麽。

劉明達神色一緊,臉色難看,他不明白,他媽跟保姆吵什麽?他知道陳阿姨住了明凱的房間,她心裏不舒服,也不喜歡陳阿姨,難道她就不能忍忍嗎?至少忍到他弄到錢,買了房?難她不知道,她這麽一吵,這麽多年溫柔賢惠的形象,就會崩塌嗎?爸或許就會懷疑她?

陳阿姨看著屋裏眾人的神色,不疾不徐的看向韓澤,問道:“韓哥,原先我是真心想在你家做事的,但是胡姐好似不喜歡我。生怕我占了你家便宜似的,昨晚,我做飯時,她就在後面盯著我,早上更是,我前腳起床,她後腳就慌張的下樓亦步亦趨的跟著我,她什麽意思?大家心知肚明!我雖然是保姆,好歹也是高中畢業,最基本的職業道德還是有的,我再窮,也不會做出如偷盜、占便宜的舉動,她這是侮辱。”

韓澤眼眸深邃,抿著嘴,沒說話,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麽。

胡夏蘭有點心慌,她從沒看到過這種模樣的老韓,她忙搶辯道:“我沒有侮辱你,也沒有說你偷東西,我,我就是怕你剛來家裏,不熟悉,所以想跟你說說。”

陳阿姨不屑的瞥她一眼,說道:“你的原話是這樣的‘你來我家是做保姆的,做飯前難道不應該問問主家吃什麽嗎?就這樣隨便做,萬一做的飯我們不喜歡怎麽辦?都留著你吃嗎?想的倒挺好。’這句話不就是懷疑我占你家便宜嗎?”

胡夏蘭顫抖的身子說不出話,那句話,她確實說了的。

韓澤忽然轉頭看向陳阿姨,他語調低沈,誠懇的說:“抱歉。”

胡夏蘭怔然的看著韓澤,他,他為什麽道歉?

韓澤的道歉,使得陳阿姨有點不自在,胡夏蘭不好,但韓哥還是不錯的,她尷尬的說道:“韓哥,我也有錯,我是來做保姆的,不該這麽沖動。但是我確實忍受不了,被人當做小偷防備著。”

韓澤低聲道:“我知道,再次抱歉。”

陳阿姨沒說話了,該道歉的是胡夏蘭,而不是韓澤。

胡夏蘭忽然低泣起來,老韓他為什麽要道歉?難道他也認為她做錯了嗎?

胡夏蘭的哭聲,場面頓時靜默下來,韓澤看向劉明達,沈聲吩咐:“把你媽帶回屋裏去。”

劉明達也覺得他媽再在這裏,不合適,說到激烈處,說不定又會和陳阿姨吵起來。上前,扶住她的肩膀。胡夏蘭抹抹眼睛,她激動的掙開劉明達的胳膊,大聲道:“我不回房間,我就要在這裏。”

韓澤無奈的看向她,語氣有點重:“夏蘭,你一直都是溫柔善良賢惠的,現在竟然失態到跟陳阿姨吵嘴,你到底怎麽了?這段時間,我總感覺你情緒不太對。可是你什麽都不跟我說。”

胡夏蘭滿心滿眼都是苦澀,跟你說?跟你說,咱倆就要玩完。這個家就要散了。

韓澤嘆口氣,他皺眉說道:“你看,每次我問你,你都是這種委屈苦悶的神情,可是家裏有什麽事能讓你委屈苦悶的呢?就是幾個孩子或是我給你委屈了,你倒是跟我說啊,你不跟我說,我又怎麽知道你的想法呢?再說,這麽多年,你還不了解我嗎?什麽不都依著你嗎?”

胡夏蘭吸吸鼻子,搖搖頭:“老韓,我沒事。我就是覺得家裏多個人不習慣......”

韓澤頭疼的揉揉眉頭,半晌,他才說道:“我一問你,你就說沒事,即便不習慣家裏突然多個人,也沒必要跟陳阿姨爭執啊?她昨天才來家裏,你們今天就吵架,說出去好聽嗎?不知道的還以為發生什麽事情呢。夏蘭,你一直通情達理,溫柔賢惠,孩子們花錢給你請阿姨,是為了你身體著想,我實在想不明白你為什麽要這樣做。”

溫柔賢惠?

這四個字只讓胡夏蘭覺得諷刺,以前她憑借這個形象,在韓澤面前無往不利。竟然從來不知道,這四個字可以讓人這麽憋屈,這麽無力,她紅著眼眶說道:“可能是我這段時間生病,心情不好吧。”

陳阿姨哼一聲,她算看出來了,這女人滿嘴裏沒一句實在話,她慢悠悠的道:“生病還能這麽精神?也不知道是真病還是假病?”

胡夏蘭心裏一驚,擡頭對上韓澤的眼睛,那一閃而過的疑惑,使得她的心慢慢下沈。

劉明達和王沛凝也是眉心一跳,齊齊看向韓澤,也看到了他眼底的疑惑。

胡夏蘭看了眼陳阿姨,急忙辯解:“我閑的啊,沒病為什麽要裝病?”

韓澤看著她:“既然生病了,咱們去看醫生,有病咱們就治病,這麽拖著不是辦法,小病也被拖成了大病。”

胡夏蘭搖搖頭,她沒病,看什麽病?她道:“我怕看病。”

陳阿姨煽風點火:“我看是沒病吧。”

胡夏蘭恨恨的看向陳阿姨,怒聲道:“我跟你有仇嗎?”

陳阿姨根本不想跟她說話,這女人從裏到外都讓人看不起,她看向韓澤:“沒見過哪個生病的人,有這麽精神的。韓哥,我跟你們家還是沒緣分啊,這活兒,你另外找人做吧。”

韓澤深深的看了眼胡夏蘭,轉頭看向陳阿姨說道:“抱歉,給你添麻煩了。”

韓飛宇皺眉道:“爸,陳阿姨是我請來的,你們說趕走就趕走,是啥意思啊?”

陳阿姨拉拉韓飛宇的胳膊,意味深長的道:“有的人太會演戲,正的說成反的,反的說成正的,真真假假的,你爸爸都分辨不清嘍,你也別怪他,畢竟啊,這人心最難測。”

她的話說完,她不屑的看了眼胡夏蘭,上樓去拿她的行李。

胡夏蘭和劉明達臉色鐵青,王沛凝面含擔憂的左右看著。

韓澤看了眼韓飛宇,說道:“送你陳阿姨回去,給她添麻煩了,這事怪我們家沒商量好,工資給她算算。”

韓舒濤忽然出聲:“等等。”

韓澤看向她,“你要做什麽?”

韓舒濤看向胡夏蘭,滿臉的倔強,她紅著眼眶問道:“阿姨,我想問問你到底有沒有病?你能給我,給我爸一句真心話嗎?”

胡夏蘭看著她通紅的眼眶,心裏暗恨,這丫頭小時候在她面前都沒哭過,現在會因為她生病哭?別逗了。她嗔怪的道:“我當然病了。”

韓舒濤抿抿嘴,吸吸鼻子,她點頭,“行。”說完,她轉頭看向韓澤,說道:“爸,既然阿姨生病了,陳阿姨就不能走,畢竟胡阿姨要去醫院住院,陳阿姨走了,家裏怎麽辦?”

胡夏蘭心裏一慌,忙說道:“我不去看醫生。”

韓舒濤定定的看著她:“以前你感冒了,都會去看醫生,現在累病倒了,為什麽不願去看醫生了?”

胡夏蘭被她逼迫的沒有辦法,轉頭向韓澤求救,韓澤擔憂的道:“夏蘭,病了就要去醫院,你為什麽不願去醫院?”

韓飛宇涼涼的道:“沒病,當然不願去醫院。”

胡夏蘭哭了起來,她是急的,慌的,她說道:“為什麽都說我沒病呢,我明明病了。”

韓澤皺眉:“病了就去醫院啊,你不去醫院,別說他們疑惑,就是我也疑惑啊,你到底為什麽不去醫院?”

胡夏蘭只是哭著,沒說話。

韓舒濤在旁邊說道:“爸,我看我和我哥還是搬出去吧,這麽多年,我們沒搬回來,胡阿姨也沒累病,我們一搬回來,她就累病了,顯然是我們拖累她了。”

胡夏蘭連忙搖頭,“我沒有,我沒有。”

陳阿姨這時候已經拿了行李下來。

韓舒濤卻已經這麽認為了,她看向陳阿姨,笑著說道:“陳阿姨,你別走,我喜歡你做的飯,我和我哥要搬出去,你給我們做飯吧?”

陳阿姨笑了笑,說道:“行,只給你們兩人做飯,我還輕松了呢。”

韓澤在旁邊說道:“既然你們非要搬出去,我也搬出去。”

胡夏蘭這回真的慌了,她顧不得哭了,踉蹌了下,拉著韓澤的胳膊:“老韓,這裏是你的家,你要搬去哪裏?”

劉明達和王沛凝也慌了,爸是打算跟媽分居嗎?

韓澤平靜的看著她,說道:“夏蘭,你一直溫柔賢惠,通情達理,這段時間你變了。變得讓我都不敢認識你了,你竟然跟人吵架,這還是那個溫柔如水的胡夏蘭嗎?我搬出去住段時間,或許你就會變回來。變回原先那個溫柔賢惠的胡夏蘭。”

又是溫柔賢惠,胡夏蘭覺得,她早晚要被溫柔賢惠,這幾個字憋屈死。

韓舒濤懷疑的看向韓澤,“爸,你不會真的要跟我們出去住吧?”

韓澤看向她:“你不讓嗎?”

韓舒濤點頭,貼心的道:“怎麽不讓啊,你是我們爸爸嘛,當然跟我和我哥住了。至於胡阿姨,她是明達明凱的媽媽,我相信,明達明凱也會給她養老的。”

韓澤皺眉,“你這話我聽著怎麽有點奇怪,但是好似也很有道理。”

胡夏蘭身子一晃,臉頰比紙還白。

劉明達和王沛凝臉色也十分難看,

韓舒濤又道:“爸,既然你要跟我們搬出去,那就去收拾行李吧。陳阿姨,你繼續幫我們準備早飯吧。”

陳阿姨笑著道:“好的。”

韓澤看了眼胡夏蘭,轉身上了樓。

胡夏蘭緊跟著他上了樓,韓澤開始收拾衣物,胡夏蘭眼淚汪汪的看著他:“老韓,十幾年了,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嗎?”

韓澤收衣服的手微頓,回過頭看向她:“夏蘭,我不想的,可是我真的無法面對這樣的你,你怎麽變成現在這樣了?我怕我再面對著你,咱們的婚姻真的到頭了。這段時間,咱們都冷靜下吧。”

胡夏蘭走上前,抱住韓澤,哭噎道:“冷靜什麽?我不需要冷靜,舒濤和飛宇要搬出去,你讓他們搬不好嗎?為什麽非要跟著出去?我們回到從前那種日子,我就會變得溫柔了,你別搬走......”

韓澤掰開她的身子,讓她站直,他失望的看著胡夏蘭:“你果然不想舒濤和飛宇搬回來嗎?”

胡夏蘭一怔:“我,我......”

她剛剛到底說了什麽?

韓澤滿臉痛苦,他質問道:“你不是一直為舒濤和飛宇不喜歡你遺憾嗎?”

胡夏蘭擡頭看他,眼裏含淚:“我是遺憾啊,可是他們都大了......”

韓澤打斷她:“他們大了,變得既懂事又貼心?為什麽不願他們搬回來?”

為什麽?

胡夏蘭苦笑,哪怕到了現在,老韓對她的信任已經岌岌可危,她也不能自暴自棄的說出為什麽不願那個兩個崽子搬回來的理由。

韓澤搖搖頭,仿佛不敢相信,胡夏蘭會變成這樣,他說道:“可能是你覺得他們大了,吵到你了吧。既然病了,就在家裏好好養病吧,我們都搬走了,你一個人在家裏,清凈好養病。”

老韓的意思,他依舊要搬走?

胡夏蘭跌坐在床上,低低哭著,求也求了,哭也哭了,依然改變不了他的決定,她真的沒有辦法了。

以前人家說老韓涼薄,她還不服氣,跟人爭辯,現在她終於體會到他的涼薄了,就因為她和保姆吵架了,他以為她不是溫柔了,他就要搬出去住?他心裏還有沒有她這個媳婦?還是說,他需要的只是溫柔的媳婦?

...

早飯後,韓飛宇就打電話,讓他的助理找了輛貨車過來,一趟就把他們的東西搬走了。到了韓飛宇和韓舒濤原先住的房子,韓澤任由他們兄妹和陳阿姨收拾行李,他則坐在沙發上發呆,等到他們把一切收拾妥當,陳阿姨出去買菜了,韓澤還坐在沙發上,出神。

韓舒濤扯扯韓飛宇的胳膊,問道:“這老頭,不會有事吧?”

韓飛宇不以為然的道:“能有什麽事?”

韓舒濤瞥他一眼,走到韓澤身邊坐下,她小聲問道:“爸,馬上中午了,陳阿姨去買菜了,你想吃什麽,我讓她給你買回來做?”

韓澤搖搖頭,嘆息一聲問道:“舒濤啊,你說一個人,怎麽變得那麽快呢?你胡阿姨原先多溫柔的一個人,竟然也會跟人吵架。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”

韓舒濤:“......”

韓飛宇在旁邊不負責任的道:“不是有句話說知人知面不知心嗎?你只看到她的外面溫柔,你怎麽知道她內心怎麽想的?”

韓澤瞪他一眼:“她是你阿姨,你怎麽能那麽說她。沒大沒小的。”

韓舒濤翻白眼,她說道:“爸,我也不怕跟你說句實在話。”

韓澤看向她,苦中作樂的道:“你說,經過你們胡阿姨的事情,你說什麽我都承受的住。”

韓舒濤認真的說道:“爸,我和我哥之所以願意接受胡阿姨,是因為她是你媳婦,是我們後媽,只要她能照顧你,讓你安享晚年,她對我們如何,我們不在意的,如果她使你傷心難過了,我們不會喜歡她,更不會原諒她。我們媽媽早早的不在了,外公外婆爺爺奶奶也都走了,你是我們這世上唯一的長輩了,我和我哥不能任由別人傷害你。”

韓澤聽完,面上感動,他欣慰的說道:“還是你們兄妹貼心啊,幸好有你們兄妹在,不然爸爸都不知道去哪裏。”

韓飛宇挑眉看向妹妹,行啊,挺會說的。

韓舒濤同樣挑挑眉,小意思。她收回目光,看向韓澤:“爸,你怎麽會沒地方去,博雅新苑的房子是你的,你想住,難道誰還能趕你出去?”

韓澤苦笑道:“你說的對,是沒有人趕我,但面對現在夏蘭,我有點怕。”

韓舒濤撇嘴,她問道:“你怕什麽?”

韓澤說道:“早上看到她和陳阿姨吵嘴,那扭曲的臉色,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,那是你們胡阿姨,我怕我常常面對她,就會想起她那扭曲的臉,時間久了,我怕我忍不住跟她離婚。老了老了,還離婚,影響不好。”

韓舒濤:“......”

韓飛宇切了聲:“爸,你就是太矯情了。”

韓澤搖搖頭,最後說道:“總而言之,我現在無法面對胡夏蘭。”

韓舒濤不耐的道:“無法面對就無法面對吧,你也算對得起他們母子了,都無法面對他們了,還沒把他們趕出去,竟然還讓他們住在咱家房子裏。”

韓澤不讚同的看向韓舒濤,說道:“他們和我們是一家子人,雖然無法面對你們胡阿姨,但是明達明凱沒錯啊。明達房子還沒買,不讓他住家裏,讓他住哪裏?”

韓舒濤笑著道:“你這繼父真算是天下第一好繼父了。”

韓澤忽然道:“說到房子,倒也提醒我了,博雅新苑的房子,我打算給舒濤,找個時間,咱們去過戶吧。”

“什麽?”

韓舒濤不可思議的看向他,剛給她買了車,現在竟然還給她房子?她家老頭什麽時候這麽好了?

韓澤沒理會她的震驚,看向韓飛宇問道:“你沒意見吧?”

韓飛宇搖頭:“我沒意見,一套房子而已。”

韓澤滿意的笑了笑,他說道:“咱家四個孩子,三個男孩,你是唯一的女孩,家裏兩套大房子都給你,將來找了婆家,也有底氣,免得受委屈,至於他們三個小子,讓他們自己奮鬥去吧。”

韓舒濤心裏有絲異樣,她認真的看向韓澤:“爸,你是認真的嗎?”

韓澤摸摸她的頭,說道:“咱們明天就去過戶,你和飛宇打小就大手大腳的,我剛剛看到飛宇的車子,至少六七十萬吧,他掙了多少錢,竟然買那麽貴的車子?那兩套小點的房子,就給飛宇吧。”

韓飛宇摸摸鼻子,“還有我的啊?”

韓澤嚴肅的道:“你花錢那麽厲害,房子給你也算是個保障。但是,咱們有言在先,房子給你們是給你們,沒有生命大事,你們不能隨意賣房。知道嗎?”

韓飛宇好笑的道:“房子都給了我們,你還能管的了嗎?”

韓澤一怔,怒聲道:“那我不給你們過戶了。”

韓飛宇忙道:“好好好,我給你簽合同保證,還不行嗎?”

韓澤看著他們:“房子給了你們,我手裏還些錢,一些股份,就真的什麽都沒了,你們可要給我養老啊。”

韓飛宇保證道:“當然要給你養老。”

如果老頭還向原先那樣,只顧著劉明達劉明凱,他絕對不會管他,現在他竟然把房子給他們兄妹,說明他還是想著他們的,他身為人子,當然會給他養老。

韓舒濤也道:“爸,你放心在這裏住吧。”

兒女都懂事,孝順,韓澤寬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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